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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
“今来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
楚原坐在自己的店铺里，怔怔的望着门外。
昔日人潮汹涌的街道已经不见繁华，唯有两三行人。
良心杂货店的招牌没变，里面的货柜上依旧陈列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妖魔标本、或是丹药材料。
倘若有识货的人进来看的话，定然会震惊不已。
真龙龙鳞、火凤翎羽……任何一件都是极品。
楚原并非这个世界的土着。
甚至他至今都纳闷，自己所在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二十年前，一款游戏横空出世，官方宣称是利用了虚拟仿真技术，可以百分之百的模拟真实世界。
游戏一推出，就引起了全世界玩家的关注，成为现象级网游。
楚原自然也进入了游戏。
相较于他人，楚原不管玩什么游戏都是选择当一名生活系玩家。
十年时间，他在游戏里建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也结识了无数的顶尖大佬。
可是十年后，游戏关服，关于玩家的一切都凭空消失，若非楚原自己还留在游戏世界里，他会觉得十年时间不过是一场梦。
楚原心态当时就炸裂了。
“为什么就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游戏关服的这十年，楚原也曾去追寻真相，只不过一直都没得到答案。
悠悠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
夕阳下，颀长的身材拖着长长的倒影，俊朗帅气的脸上带着数不尽的孤寂。
·
翌日。
日上三竿。
楚原习惯性的打开杂货铺大门。
桃源镇是个小地方，之前曾经是新手村，因为楚原等人在这里出生，后来才逐渐发展壮大。
不过镇上的人对这些都没了印象。
他们只记得十年前，这里来了一个英俊小伙子，开了一间杂货铺。
对此楚原也很无奈。
杂货铺开门，其实是没人来的。
当然楚原也并不指望靠着杂货铺养活自己。
十年时间，他积累的财富已经无法想象，当所有人都下线的时候，他的仓库变成了一个随身存在的空间，里面的东西就连他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曾经有排行榜上的大佬和楚原开玩笑说。
你要想攒钱买下一个极品套装，闭着眼数三秒就行了。
今天的小镇，越发的凄凉，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这让楚原有些疑惑。
走出杂货铺，他沿街行走。
不多时，他便到了曾经的新手广场，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县衙。
县衙外面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告示，落款是斩妖司。
看着上面的内容，楚原眉头紧蹙。
“又有妖魔祸乱了。”
斩妖司，是他曾经的一个好友所建立，楚原提供了大量的财力支持，他现在的仓库里还有一枚斩妖司最高权限的令牌。
持有这枚令牌，可以调动斩妖司全部成员。
当年他们在游戏里崛起，九州割据还不是现在这样。
那时候的大奉王朝不过是乡野最弱小的国家，饱受妖魔侵犯，是他和一众好友将大奉推到了如今九州七雄的位置。
告示上写的很清楚，十天前，在桃源镇外出现了妖魔，过往的路人已经有人被害，近期桃源镇的百姓不要随意出城，等斩妖司将妖魔擒下，等待通知。
楚原看着告示，沉默许久。
·
桃源镇外，三个身穿制服，佩戴朴刀的人影行色匆匆。
“头儿，那妖魔确定就在山里吗？”
三人中，右边的一人脸上带着兴奋。
大奉承平太久，十年间很多人都忘了斩妖司曾经的辉煌，如今又有妖魔踪迹，这代表着他们斩妖使可以重新出世。
“妖魔祸乱，这是百姓之苦，有何好高兴的。”
李风呵斥了他一声，但脸上却同样有激动的神色。
此前因为妖魔被驱赶出九州，斩妖司地位一落千丈，佛、道、儒等各宗各派崛起，深受当今圣上器重。
“禁声，妖魔狡猾凶残，莫被它发现。”
手上的寻妖镜上光芒闪烁，显示周围弥漫妖气，李风握紧朴刀，浑身肌肉紧绷。
吼~~
一阵剧烈的妖风刮来，李风就地一滚，反手一刀劈出。
头顶上，巨大的黑影出现，妖魔一爪和朴刀撞在一起，发出金属撞击的轰鸣。
握刀的手不断颤抖，虎口崩裂，李风拿起寻妖镜，对准眼前的妖魔。
一缕红发射出，准确无比的落在妖魔身上。
寻妖镜不仅仅是一件勘察法宝，更是降妖利器。
红光化成罗网，将那妖魔给牢牢禁锢住。
“抓到了！”
左右两个手下大叫一声。
罗网中的妖魔显露出它的模样。
“是猿妖。”
李风朴刀收回，认出妖魔来。
猿妖体型巨大，纵然被罗网禁锢也比常人高出一头。
“就是你这畜生，吃了过往路人？”
右边斩妖使走上前来，狠狠一脚踹在猿妖身上，唾骂一句。
被困住的猿妖眼眸中露出狡猾，猩红的光芒一闪，它突然膨胀，生生将罗网给撑碎。
“阿伟小心！”
李风寻妖镜对准猿妖，同时大吼。
这该死的妖魔，原来是故意被擒，为的就是让他们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猿妖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它一只手直接抓住阿伟，狠狠一捏。
周身骨骼尽数断裂，猿妖直接将阿伟撕开，鲜血四溅，阿伟的脑袋被猿妖吞进腹中。
咯吱咯吱……
令人心慌的咀嚼声在林子中传出，李风握着寻妖镜的手都在颤抖。
寻妖镜对猿妖没有作用！
“该死！”
“逃！”
李风抽出朴刀，迎向妖魔，同时对着身后仅剩的手下喝到。
“头儿！”
那人眼圈一红，旋即咬牙朝林外逃去。
猿妖的强大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
杂货铺里，楚原还在想告示上的内容。
十年前，九州妖魔几乎被驱逐殆尽，人族各大王朝也因此崛起。
会不会是因为妖魔没了，玩家才莫名消失。
现在妖魔重现，那他们会不会再次出来，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返回原本的世界？
“有妖气。”
蓦地，楚原心中一动，走出杂货铺。
远处，一道人影踉踉跄跄，身上血迹斑斑，没等靠近就一头栽在地上。
**第二章
从昏迷中醒来，李四抬头看见的是一张俊朗无比的脸庞。
“楚……老板？”
他认出楚原。
看来自己是活下来了，不仅如此，李四还发现自己身上的伤也痊愈了。
“发生了什么？”
楚原问道。
李四身上的妖气显然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在外面遇见了妖魔，发生了战斗。
“头儿死了，阿伟也死了，被猿妖吃了。”
李四回想起先前一幕，眼泪滚滚流下。
一米八几的大汉哭的像是孩子。
若非李风拼死拦住猿妖，他也不可能逃回桃源镇。
“寻妖镜呢，斩妖司三人一队，身上应该都带着降妖的法宝。”
“寻妖镜不管用。”
听完李四的叙述，楚原再度沉默。
曾经的斩妖司，辉煌无比，有楚原壕无人性的在背后大力支持，即便是最低级的斩妖使都配备玄阶法宝，一般的妖魔根本不敢在他们面前露面。
只不过现在，斩妖司宝库中的装备早就被其余势力强取豪夺，只剩下空壳。
李风、阿伟，还有眼前的李四，楚原也认识。
他们以前都是新手村的NPC，后来加入了斩妖司，成为斩妖使者，楚原记得李风手中的寻妖镜是他亲自给的，地阶上品。
送走李四。
楚原将杂货铺关门，朝城外走去。
虽然李风他们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但不代表楚原也忘记了。
在游戏里，楚原有个外号，楚阎王。
曾经有一方大势力仗着楚原是生活系玩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结果被排行榜上前百的大佬们带人整整追杀了一年。
不仅将他杀的从此退出游戏，连带着他建立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从此消失。
这些大佬们，有的是和楚原关系密切，有的是他花钱雇来的。
从那以后，游戏里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宁惹十皇，莫惹阎王。
初来游戏世界，楚原在李风手里接过一个隐藏任务，得到了第一桶金。
这也是他前期能快速崛起的关键因素。
·
烂桃山。
李四他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猿妖。
楚原还记得以前烂桃山上有一只boss，号称搬山大圣，据说这整个烂桃山就是它从海外搬来的。
后来他需要炼制一副圣品宝甲，需要用到圣阶妖魔的内核。
知道这个消息，斩妖司首座就连夜赶来，将所谓的搬山大圣直接斩杀，内核用来炼制宝甲，猴脑他们两人涮了火锅。
味道还真不错。
满满的都是回忆。
信步走在山路上，楚原不急不缓的往深处走。
对于自己的实力，楚原其实心里也不清楚。
但应该不弱。
因为是生活系玩家，他从来没有亲自战斗过。
能用钱解决的，他绝对不会出手。
在心里他把李风等人当成朋友，朋友被妖魔吃了，其余人莫名消失，只能自己动手了。
烂桃山深处，猿妖躺在一颗粗壮无比的大树上，惬意的啃着桃子。
“还是人肉可口，可惜人类居住的城镇都有结界保护。”
对此猿妖觉得很不爽。
这几日过路的人越来越少，他都没办法享口福了。
“整个烂桃山，就你一只天阶猿妖，想来是你杀了李风他们吧。”
楚原站在树下，望着上面的猿猴，平淡说道。
“人！”
猿妖从树上跳下来，手中的有桃子顺手丢掉。
没有修为？
猿妖疑惑不已。
楚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下面，自己居然没有半点察觉，而且他还一口道破自己的修为，不简单。
难道是圣品？
猿妖心中一惊。
天地玄黄，不管是人族还是妖魔，都是按照这个等级划分境界。
天阶之上，就是圣品，至于更强的，就不是猿妖能理解的了。
“李风？前辈说的莫非是那两个斩妖使？”
天阶妖魔灵智已开，除了不能化为人形外，智慧已经不弱于人，口出人言再简单不过。
“看来没错了，什么时候，妖魔也配称呼人族为前辈了。”
手上凭空出现一柄长剑，楚原试着挥了挥。
不习惯。
他不懂战斗技巧，这还是第一次用剑。
以前他都是用钱砸。
“前辈难道不知道？”
猿妖眼眸一缩，往后退了退。
“知道什么？”
楚原蹙眉。
他这十年里只关心人都去哪了，哪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
这一次要不是猿妖吃的是他认可的朋友，楚原都懒得出手。
他只想回家而已。
“九州人族已经和我们达成协议，敕封我等为山川河岳之正神，共享九州。”
“烂桃山本是吾族圣地，本猿将为烂桃山正神，享受人族供奉。”
猿妖盯着楚原手里的长剑，快速说道。
“作为诚意，九州各大王朝将裁剪斩妖司，这件事是人族和海外妖魔共同商议，不日将公诸于世。”
“然后呢？”
楚原还在试剑，摸索最顺手的出剑方式。
“斩妖司曾诛杀吾族无数，如今两族共享九州，我吃几个人难道过分吗？”
“从食物链划分上看，不过分。”
楚原点点头。
在此之前，九州大陆妖魔肆虐的时候，它们吃人是非常正常的，甚至有的妖魔还会豢养人族，称为肉食，强破肉食不断的生育，等到婴儿出生后就被它们吃掉。
食物链……是什么意思？
猿妖不懂这个词语，但也明白楚原的意思。
毕竟后面三个字他是听的懂的。
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分就行。
“那我现在想吃猴脑，也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不可能！”
不过分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猿妖怒吼一声，体型瞬间变得巨大无比。
它双手高举，上面凭空出现一座小山峰。
他是搬山猿一族，天赋神通就是搬山。
举起这座小山，它狠狠朝楚原砸过去。
“这可由不得你了。”
长剑自下而上，轻轻一划。
时空在这一刻仿佛停滞。
嗡——
璀璨的剑气如同银河倒落。
然后。
咔嚓——
从天而降的山峰从中间断开，两侧光滑无比，如同境面。
山峰下面的猿妖面露迷茫。
它感觉自己似乎承受了这个境界不该承受的攻击。
猿妖脑袋下意识转动一下，看到自己的身躯一分为二，左眼和右眼之间像是隔着鸿沟一般。
紧接着。
山峰和猿妖同时化为粉末，彻底消散。
剑气去势不减，将远处山头从中间劈开，才消失在天际。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收回长剑，楚原走到先前猿妖所在的大树下方，那里有一面镜子。
黄阶下品的寻妖镜。
清风吹拂，烂桃山上多出两座新立的墓碑。
上书：
好友李风之墓。
好友阿伟之墓。
****第三章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桃源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烂桃山上的引起了县衙的关注，派人勘察过后，公告栏上贴出了一张告示。
妖魔已灭。
“你下去吧。”
县衙内，县令张二河挥挥手，示意李四下去。
他揉了揉眉心，略感头疼。
妖魔刚出现的时候他就修书上报郡守，只不过上面给的态度很模糊。
为官多年的张二河就算不知道原委，但也猜出来一二。
上头似乎是不想处理这件事情。
“老爷，从烂桃山上留下的痕迹看，出手之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是不是该和郡守……”
一旁的师爷出言问道。
“唉，替我修书一封吧。”
上面没有派人处理妖魔，烂桃山上新起的两座坟也代表了斩妖之人和李风关系密切，不管哪边都是他张二河得罪不起的存在。
郡守这里尚好，张二河怕的是出手之人找他的麻烦。
毕竟李风等人是他的手下，
不过张二河显然是想多了。
斩杀了妖魔，楚原就回了自己的杂货铺里。
谁也不知道是他杀的猿妖，他也懒得炫耀。
一只天阶妖魔，搁在以前连被他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出手留下的痕迹，他也觉得没什么。
他曾经有一个朋友，是一位用剑的排行榜大佬。
那是在海外，他和一头真龙战斗，长剑出鞘，威势煌煌。
据说大海都被他一剑给劈开，形成通天大道。
后来和那位朋友说起此事时，他很谦虚的摆手澄清，哪里是一剑，明明用了两剑。
至于那条和他战斗的真龙嘛——
龙肉他们吃了，龙鳞、内核什么的，就在柜台上摆着呢。
这等大佬都如此低调，对比之下他这一剑断山也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
九州大陆，之前百国林立，直到后来，有七大王朝崛起，称为九州七雄。
他们结束了人族混乱的格局，大奉王朝就是其中之一。
大奉实行郡县制，天下共有七十二郡。
九江郡就是其一。
如今九江郡守，名为蒙起。
在他面前，放着桃源县令张二河的文书。
“神秘强者出手斩杀了猿妖？”
蒙起坐在桌前，沉思不已。
他当年也是斩妖司一员，因为诛妖有功，妖魔被驱逐之后，被封为郡守。
“猿妖是搬山猿一族，血脉纯净，流淌着上古魔神的血脉，同为天阶，单凭实力的话即便是我，将其击败不难，可杀他……不可能。”
“由此推测，出手之人或许已入圣阶。”
对于朝堂之上正在商议的事情，蒙起自然知道。
海外妖魔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七大王朝以及各宗各派，商议许久定下的这么一个狗屁协定，居然同意让妖魔重新回到九州，还敕封一些大妖为正神，享受人族供奉。
这在蒙起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妖魔之心，路人皆知。
纵使他它们现在被封为正神，受到王朝管制，但日子久了，必然会为九州大陆埋下祸端。
只可惜他不过区区一个郡守，有心无力。
即便是联合不少原本的同僚，能做到最多的也不过是缓解斩妖司撤销的时间罢了。
“这些该死的宗门，所想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利益。”
蒙起生于百国混乱之际，那个时候每个国家的背后都有宗派的影子。
为了香火、为了信仰，为了利益。
明明有着强大的实力却从不主动驱逐妖魔，只等着百姓祭祀祈祷，宗派才会派人除妖，借此吸收庞大的香火。
若非斩妖司强势崛起，九州还不知道要混乱到什么时候。
至今，蒙起也并不明白为什么斩妖司会一夜没落，在七国内没了声息。
“郡守，人来了。”
有亲信走进来汇报，蒙起将自己写给张二河的回信收好，这才淡淡道：“让他们进来。”
即将被封为正神的猿妖被杀，京城里自然会派人过来。
如今大奉以佛为国教，七十二郡，共有大寺四百八十座，其余小庙，更是数不胜数。
不多时，外面走进来几人。
为首的太监装扮，身着绯红长袍，正是当今大奉皇帝身旁的秉笔太监。
在其身后，左侧是一名和尚，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手里也捏着一串，身上的袈裟熠熠生辉。
至于右侧之人，则是儒生打扮，怀抱长剑。
“原来是田公公亲临，蒙起多有怠慢，还望公公恕罪。”
田直虽无品级，但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行走在外就是代表陛下，见官高一品。
“蒙大人客气了，咱家来此，不过就是替陛下传个话而已。”
田直轻咳一声：“陛下口谕，蒙爱情接旨。”
蒙起上前一步，跪拜在地。
“朕闻烂桃山正神白猿遭奸人所害，甚怒，敕令卿协助法慧大师，孟大先生查明此事。”
“蒙起遵旨。”
“蒙大人，起来吧。”
田直将蒙起从地上扶起来，介绍道：“这两位便是皇恩寺的法慧大师以及浩然书院的孟荀大先生。”
“见过两位。”
皇恩寺是国寺，法字辈的僧人属于第三代。
至于浩然书院则是儒家在大奉的代表，里面的大先生同样是除了院长之外地位最高的。
派出这样两位前来九江郡，陛下对这件事的重视远远超过我的设想。
看来敕封妖魔为正神一事，已经再无回转的机会了。
蒙起心里叹了口气。
佛家辈分，按实力划分，法字辈僧人最低都是圣阶境界。
能和法慧一同前来，孟荀自然也不会弱于他。
悠悠的叹了口气，表面上蒙起却是恭敬无比的将三人请至内厅，摆宴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