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名其妙的敌意

十字坡菜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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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双岩喊出声时,就看见,还没有等身后的联保队成员冲上,林若尘莫名的两步,距离他就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

    于是,所有的人,同时停住了本就迟疑的脚步。

    “你想干什么?这是法制社会。伤了我,你也逃不脱的。”一米八高的童双岩,甚至觉得,只有仰头才能看到一米七多的林若尘的眼睛。

    大雨倾盆而下,威风八面的社团首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过这种靠实力说话的潜规则!

    “你们践踏了所谓的法制,现在,轮到它来践踏你们的生命。”

    林若尘伸手扣住了童双岩的脖子。六年高高在上的队长身份,让本来也是凶名赫赫的童双岩,连反抗的能力,都已经消亡。

    连续两脚,踢在膝盖之上,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被童双岩尖锐的嚎叫掩盖。

    人群散尽,受伤的众人,也被人抬走。大雨冲刷而下,林若尘脚下,大片的血渍顺着水流而去。

    童双岩终究还是出手了。在确定自己两条腿尽废后,绝望地童双岩,在倒地的时候,刺出了自己右手袖中的锋利匕首。

    匕首插进林若尘左腿小腿一寸,却又付出了一条手臂粉碎性骨折的代价。

    方梦山也已经站在大雨之中,他早就预知了事情的结局,却没有料想,是如此的惨烈。林若尘用了一种最为直接的方式,一战,便彻底摧毁了整个联保队。

    从今天起,盛京大学,再没有联保队这个名字。而商业街,将真正变成林若尘的地盘。

    众人都已经离去,林若尘依旧站在雨中。因为,长街之上,一个人,手持一把油布小伞,正在缓缓地走来。

    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发随意地披洒在肩头,双眼像鹰一般犀利,浑身黑色的紧身运动服。右手中,一根两尺长的铁棍,棍身漆黑,上面雕刻着金色的龙。

    “林若尘,与我一战!”

    长发青年一直走到林若尘身前两米的距离,将手中的小伞甩到一旁,盘龙短棍点指林若尘,厉声喝道。

    方梦山快步上前,高声道:“雷少峰,今天的事情,跟你们雷生武馆有什么关系?乘人之危,也是练武之人的作风?”

    “我雷少峰做事,从不循规蹈矩。他打了我雷生武馆的人,我就来和他一战!你方梦山不服,大可先来过过手!”

    雷少峰丝毫不把方梦山放在眼里。一棍在手,雷少峰自认,方梦山不是自己的对手。

    似乎因为刚刚的一场恶战,林若尘眼睛中,还依然残留着一种狂热。

    “方梦山你退后。我从来没有惹过你们雷生武馆,不过,我也没有跟你解释的义务。既然你找上门来,我接着就是。我倒想看看,你们雷生武馆对我林若尘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左腿受伤,林若尘并没有动,左脚跟提起,脚尖虚点地面。

    相对于以冷福生为代表的这一群联保队的混混,雷少峰才是真正的习武之人。自小便受过系统的武术训练,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的搏斗技巧,都极其高明。

    短棍,在华天国武术中,有他特殊的地位。

    橛、刺、短枪、尺、扇、锏等,至少有十种以上的兵刃,脱胎于短棍的棍法。

    短棍,多用双棍,灵活、诡诈,招法多变。迅猛时如猛虎下山,灵动处如灵猴在树。可雷家,偏偏走的是单棍的套路!

    雷少峰的盘龙棍,方梦山领教过,自认不敌。

    鸡蛋粗细的雕龙短棍在手,雷少峰却很少有抡砸的手法,点、刺、扎、挑,走的是轻灵的路线。

    大雨模糊了视线,无法准确地捕捉短棍的轨迹。林若尘左腿、左肩,都有伤势,会极大地影响灵活性。雷少峰,找了一个最适合自己战斗的时机!

    大雨滂沱,棍随身走时,水花四溅。林若尘立在原地,利用简单的斜步侧身,谨守自己的门户。

    看不见汗水,可雷少峰确实在淌汗。

    六十四式盘龙棍,他已经施展殆尽了,可始终攻不破林若尘的防守。

    他藏在人群之中,已经观察了很久,林若尘右手拳非常有力,突然爆发之时,会发出裂帛一般的脆响。他尽量避免手中的短棍,与他右手硬碰。一旦短棍被震落,他不觉得自己的拳脚功夫,能在林若尘手下占到便宜。

    方梦山清楚地看到,林若尘的左腿,已经开始微微的战抖。他很不明白,林若尘为什么就这么始终在原地防守,一次都未曾反击。越往后拖,他的伤势就会越重。雨水之中,伤势不会愈合,鲜血会带走他最后的体力。

    而雷少峰,已经准备撤退了。他今天就不是来生死相搏的,现在,他已经确定,这是一个高手,至少,功夫应该在自己之上。若他手中有武器,若他不是身上有伤,恐怕,他不会给自己把六十四式盘龙棍展开的机会。

    既然注定要无功而返,那就没有必要再拖下去。

    雷少峰短棍往回一圈,借势向后一个大跳,就准备结束这场争斗。

    可就在这一刻,守了十来分钟的林若尘,突然出手反击!

    两枚硬币,带起一串凄厉的尖啸,破空而至!大雨之中,几乎带出了两条狭窄的通道。

    林若尘猛然跺脚,身体如炮弹一般,冲到了雷少峰的身前。

    雷少峰一个大弯腰,两枚硬币贴着脊背飞过。右手的盘龙短棍,狠狠地砸下,直指林若尘的左腿!

    隐忍了整场,在自己退缩的瞬间,突然爆发,这是要留下自己的打算啊。

    既然要分生死,那就来吧!雷少峰短棍瞄准林若尘的伤腿,左手一扬,一柄狭窄的匕首,挑向他左手手腕的大筋。

    在这十几分钟的争斗中,他觉得,林若尘的左手,就是他的弱点!

    双手同时攻向林若尘的左手、左腿,雷少峰不可避免地将半个后背,亮给了林若尘。

    冷笑一声,林若尘一直僵直的左手,突然闪电般地划出一道圆弧,三根指头扣住了雷少峰的左手脉门!大拇指用力,深深地扣进了肉里。

    左小腿弹起,正踢在短棍之上。

    虽然借了一个角度,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可雷少峰这一棍用尽了全力。林若尘暗劲未生,血肉之躯,毕竟不是铁棍的对手。

    骨头裂开的疼痛,让左腿开始痉挛起来。

    可也到此为止了!林若尘右手一拳,实实在在地,砸在了雷少峰的脊背之上!

    “留手!”

    争斗变化太快,攻防逆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方梦山急叫出声时,林若尘堪堪来得及将拳头稍微偏了一下。

    拳头擦着脊柱,砸断了雷少峰三根肋骨!

    右脚踏下,雷少峰一条腿自小腿骨处,出现一处诡异的折角。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不知道你们雷生武馆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既然决定做我的敌人,就要做好付出血的代价的准备。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也不问。”

    林若尘转身便走,丝毫不顾大雨中抽搐惨叫的雷少峰。

    林若尘拖着一条伤腿,在大雨中,走进了超市,眼睛中的一丝赤红,渐渐淡去。

    方梦山叹了口气,快步跟了进去。

    两个黑衣人从路旁的饭馆中跑出,将雷少峰抬上一副小巧的担架,快步离去。

    其实双方都有收获。雷生武馆,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林若尘的左手,非但不是弱点,反而是一记杀手!

    只是,为此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

    而林若尘已经确定,这雷生武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目的,绝对是废了自己!这个雷少峰,依然是来试探自己的,一定还有后手!

    超市的大门关上,林若尘在里间单人床的竹席上平躺,左脚被层层的纱布缠紧,小腿上泛白的伤口,清洗之后,撒上了白药。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回想整个战斗的过程。

    这是他的习惯。脑部留置芯片中,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技巧和肌肉记忆,但他,需要通过一场场真实的战斗,将他们融为一体,变成自己真正的本领。

    左肩的伤势,是他对危险还不够敏感。小腿被童双岩的匕首刺中,是他胜利之下,心情浮躁,忽略了最基本的防御。左脚背的骨裂,就完全是他自己的技法问题。

    拳经上说,心意空,皮毛攻。

    只有心意放空,毛孔极度扩张,寒毛竖起,暗劲才能喷薄而出,摧金断玉!

    可在短棍砸下的那一瞬间,林若尘依旧是不由自主地,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左脚上。结果,就是肌肉绷紧,毛孔依旧处在闭合的状态,不但没能发出暗劲,连筋肉鼓荡的卸力,都未能发挥到极致。自然,也就逃不开,骨裂的下场。

    躺在床上,林若尘的脊椎大龙,在脑海中,如同弓弦一般绷紧,身体自然蜷缩,发出“咯嘣”一声炸响,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

    左手位置,竹席上一片湿润,林若尘仿佛用力过度,重新瘫倒,嘴角却挂上了笑意。平生第一次,发出暗劲,竟然是在病床之上。

    “兄弟,你麻烦大了。你下手太重了!他可不像童双岩,你打了也就打了。雷少峰是馆主雷龙的三儿子,他不会没有任何表示的。雷少崖也会亲自来找你的麻烦。”

    方梦山见林如尘重新睁开双眼,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