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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璋捂了捂心口,弯腰捡起地上的羊皮卷,跳窗跃入屋内,“这是什么稀罕人的东西?让你宁可被他打伤都不松手?”
陆锦棠满脸喜色的接过羊皮卷,“还好还好,都在!多谢襄王殿下!您来的可真及时啊!”
秦云璋眯眼看她,语气冷冰冰的,“若不是本王恰好遇见,他那一脚不收,你这会儿还有命在这儿笑?!”
“所以说襄王殿下是及时雨呀!”陆锦棠小心翼翼的把那几张羊皮卷贴身放好。
秦云璋却神色不满,“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珍视?”
陆锦棠拍着胸前的羊皮卷,“是我娘的嫁妆单子。”
秦云璋诧异的看她半晌,语气揶揄道,“嫁妆单子有什么稀罕?你若这么爱财,不如我把襄王府金库的钥匙给你,随你取用,如何?”
他眼神热辣暧昧,说话间手指向陆锦棠的下巴伸过来。
陆锦棠别开脸,“襄王这话,是要我做襄王府的女主人?”
秦云璋轻笑,“多便宜的好事,我要是死了,整个襄王府都是你的!”
陆锦棠轻嗤一声,“这主意真是不错,有襄王府的金库在我手里我着,我便是寡妇改嫁,也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你!”秦云璋脸色黑沉,“你敢!”
“不让改嫁呀?”陆锦棠挑了挑眉梢。
秦云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冷哼一声。
“那我一个人抱着金库,又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嫁来的逍遥快活!”陆锦棠咯咯轻笑。
秦云璋捏着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细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指尖如触到了细腻的羊脂玉一般。
他心情不由又好了起来,“你该盼着我不要早死,也免得你守寡了。”
说话间,他掩口轻咳了一声,左手收握成拳,在自己的胸口上捶了几下。
陆锦棠收起嬉笑的神色,“从柳园回来那日,你怎不来?如今又过了两日,离十五更近了。”
秦云璋眸色深深的看她一眼,“有些事,耽搁了。你怎知道,月圆之夜,我会……”
他皱起眉头,心头不快。
陆锦棠从怀中摸出锦盒,“因为我是大夫,你说的脉案带来了么?”
“当初说好了,脉案你要到襄王府去看。”秦云璋一脸正经。
陆锦棠扶额,脉案都不带来,他还真敢让她给他扎针啊?
“上衣脱了。”
陆锦棠把一套银针一根根的擦拭干净,回过头来,秦云璋仍旧衣着整齐的在床边站着。
“脱啊!”陆锦棠看着他。
秦云璋皱起眉头,“为什要脱衣服?不脱不行?”
陆锦棠轻咳一声,“有常识吗?针灸,要针入皮肉肌理,不脱衣服,扎错了呢?”
隔着衣服她也不会扎错,陆氏十三针的传人,不是白当的。
不过给襄王治病,自然还是谨慎些好,不能托大。
襄王轻哼,却只脱了一件外袍,就不动了。
陆锦棠暗笑,“怎么襄王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跟个小姑娘似得?还这般的害羞啊?”
秦云璋怒目看她,“说谁小姑娘呢?”
“王爷这么扭扭捏捏,脱个上衣而已,好像我要对你怎么样似的,不像小姑娘像什么?”陆锦棠笑的欢。
秦云璋狠狠瞪了她一眼,他忽而眯了眯眼,表情有些高深莫测,“你转过去。”
“嗯?”陆锦棠一愣,“待会儿不是还要转过来?难道我能闭着眼行针?”
她还真能,但她不会说的。
“不必,本王脱衣服,不喜欢有人看着。”
陆锦棠轻笑,“王爷也会害臊啊,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好了。”他的声音含着几分得意。
陆锦棠缓缓转过身来,眼见床上那个光溜溜的男人,她老脸一热,唰的一下浑身的血都冲到脑门儿上了。
“我让你脱上衣,谁让你全脱了?你这个流氓!”陆锦棠只觉说话间,呼吸都不顺畅了。
“本王不介意你看。”秦云璋轻笑。
“你就不怕我把你扎的半身不遂?”陆锦棠暗暗磨牙。
秦云璋晃了晃他精壮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你舍得?想守活寡?”
“你闭嘴!”陆锦棠这会儿觉的整个屋子都蒸热起来。
“治不治了?”秦云璋催促。
陆锦棠憋着一口气上前,“趴着!”
离得近了她才看见,他身量当真精壮,竟看不出一丝病态,胸肌饱满生光,腹肌结实整齐,一块块鼓隆着,充满生命的力量。
腹肌下面的人鱼线勾勒得分明,再往下……
再往下看就要长针眼了!
陆锦棠愤愤拽过被子,把他腰一下的部位盖的严严实实。
“趴好别动。”
“夫人好凶……”
“谁是你夫人?!”陆锦棠怒道。
“你把本王都给看光了,还想抵赖?”秦云璋笑的像只老狐狸。
陆锦棠冲他龇了龇牙,“再影响大夫,针扎偏了,我可不负责!”
秦云璋见她手里捏着细长细长的银针,针尖上冷芒闪烁,他不由有些胆怯。
针灸被禁……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细细的银针,看起来那么绵软,竟能捻入人的皮肉肌理,还真是叫人胆寒啊……
秦云璋终于老实了。
他翻身趴在床榻上,陆锦棠却是一愣。
他脊背之上,竟有好些伤疤。
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能留下这么深的疤痕,当时应该伤的不轻。
“你这伤……”
秦云璋呵呵一笑,“老伤了,不疼。”
“你不是王爷么?身边应该少不了侍卫吧?”陆锦棠捏着银针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秦云璋嗯了一声,“那时候还不是王爷呢。”
他侧脸趴在枕囊上,神色淡淡的。
陆锦棠以为他不愿多说,便没有追问。
“皇兄能坐上皇位,成为九五之尊,一开始,也不是稳稳当当一帆风顺的。”他语气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哀愁。
陆锦棠怔了片刻,明白过来,“外人都说,圣上如今恩宠你,乃是因为你是他的亲弟弟,又因为你……有病在身。原来,你为他立了汗马功劳,为他出生入死啊?”
秦云璋笑了笑,“权利争夺,从来都不乏腥风血雨。就像那日在柳园,赵良娣的事情,在皇家,是司空见惯的计量。有时根本看不出究竟谁是始作俑者,大家都会借着一切的机会,顺水推舟,打击对手。”
陆锦棠叹了一声,“真可怜。”
“所以说,不是皇家薄情,而是情深不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