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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口，最近嫂子怎么不见了，你们吵架啦？”下班回来的韩朵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有些不习惯。
这样子有几天时间了。太阳氦闪引起的温度上升让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家里只剩下个摄像头到处转悠，它又没有工作机械臂，现在饭都没人做。
被迫重新上阵的韩朵朵开始怀念起MOSS仿生人了。
“要不就给摄像头装个机械臂吧，装个导轨吊起来也行，好歹有人做饭。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你说个啥啊老妹，打死都不行，你敢装我就敢拆了它。”累得快散架的刘启歪在沙发上，“吵个啥啊吵架，我说老妹你又在想什么呢，你哥我哪像是天天吵架的人？”
你又不做饭，你不像是天天吵架的人还有谁长得更像啊，难道刘叔像你这副德性吗？韩朵朵在心里哼了一句，才抬起头回应：“切，好像老妹我不忙似的，可是之前长条很忙的时候不是也经常窝在咱们家吗，又没占着爸的那间。北京地下城能有多大，你们不是吵架还能是咋地？”
“去去去，哥我也忙着呢，现在外面多忙，到处修路。连爸都是早出晚归的，都不在家吃饭了，连那个人工智障都跟着去上班了，哪有空吵架啊。”
话虽是这么说，刘启心里也疑惑，前两天李一一说行星发动机维护的任务重没法天天过来，得回自己宿舍住。可是一走就没了个消息，喊他打游戏也不上线了。要说任务的确忙吧，总不至于在Newing上聊天也觉得是在敷衍，只是叫刘启不要去找他。
亏得刘培强还问他们要不要补办婚礼，办个毛线，这cp情简直比塑料还塑料。
刘启把前一周的事情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头脑，可是他们真没吵架啊。
“老子出去找他。”刘启饭也不吃了，抓起一件外套披上，连蹦带踹地出了门，一脚把韩朵朵的喊叫关在家里。
程序员的单人宿舍在地下城另一头，刘启轻车熟路，故意慢慢地走着过去，这样等他到达的时候李一一保准已经在里面待着。他看见门缝里透出灯光，输入密码，却开不了门。
连密码都改了，你小子最近有点□□啊。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并没有敲键盘的声音，要知道李一一那架笔记本键盘声音特别响，让他换掉他还不换，说是用习惯了。
敲门。
没人应。
用力敲门。
还是没人应。
“李长条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就撬了。”刘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常备的扳手，在电子锁上“砰砰”地敲着。
“户口你有毛病啊。叫你不要过来嘛。”
门开了，房间里浓郁的酒气喷了刘启一脸。
刘启吓了一跳：“你这是在干嘛？”
喝得满脸通红的卷毛程序员回手关门，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杯。刘启一把抢过酒瓶，好家伙，这不是上次剩的那瓶伏特加吗？李一一从阿拉尔斯克带回来。之前他们都说不喝了，地下城酒不好买，没想到李一一顺手把这个拿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没事……没你的事。把酒给我。”
“说不说？”
刘启把酒瓶藏在背后，另一只手高举着扳手，往李一一的卷毛上晃了晃。
“户口，真的不关你的事嘛。”
“我们的事还能分你的我的？到底怎么了？”
“户口，你别管了好吗，没事的，过几天我就回去。”
“那我把酒砸了。”
“别别，很贵的，我好不容易从阿拉尔斯克背回来的。”
“快说，说出来就没事了。”
“听说你们上次到上海去了？”程序员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是啊，怎么了？”
“朵朵已经祭拜过她的父母了，姥爷刚子现在也和王队老何黄明他们在一起了，可是我的父母呢，我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要一把火烧掉了。”
“你听谁说的？我天天在地面上跑，也没听说过这个命令啊。”
MOSS在上海好像曾经说过类似的话？随着冰层融化，地面暴露出来的生物遗体确实越来越多了，不只是人类，其实更多的是各种小动物，猫、狗、老鼠什么的，有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堆积了起来，但是刘启还没有听到过开始处理的消息。
“我听说的。肯定的，户口，我知道这样做没有错，我就是一时接受不来。你别管我，过几天我就回去。”
“谁和你说的，也许不会那样呢？”从上海中心大厦那一天开始，刘启心里就知道这个做法避免不了，只能在嘴里无力地安慰着。
“你没有亲人在那里面，当然感受不到……户口，我跟你说是肯定的，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执行了——喂，谁在门口？”
程序员突然发现门口有响动，抬起头向那边看去。
怎么又有人开门？刘启受了这一惊，抓着扳手就往外冲，然后才看清楚开门的是MOSS和刘培强。
“MOSS你又私闯民宅！”看见父亲，刘启不得不把扳手放下，原地站住，对着MOSS发泄。
“刘启先生和李一一工程师并没有关上门，只是虚掩。”MOSS不紧不慢地回答，进屋后把门好好地关上了。
“爸，你那边有通知说地面开始高温处理了吗？”刘启故意不看MOSS。
“什么东西？”刘培强稍微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没有。”
“那一一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别喝了行不行？”
李一一趁机又喝了一口酒，等他注意到MOSS在盯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前天晚上21点35分，李一一工程师进*屏蔽的关键字*合*屏蔽的关键字*内网系统，查看了当日上午阿拉尔斯克周边开始地面焚烧的消息。鉴于李一一工程师没有查看此内网系统的权限，此次访问系使用技术手段非法进入，系统未报警。”
“真的？”刘启看看MOSS，又看看李一一，心里明白这肯定是真相。
“根据刚才的部分对话进行逻辑推演，MOSS认为李一一工程师并非唯一得知此事的人。”
“私自查看联合*屏蔽的关键字*内网，是要被开除的吧？”散漫惯了的刘启这才记起电子工程师队伍是有纪律的，尽管他自己对车队的纪律也遵守得不错。
“MOSS，删掉刚才的检测记录，我们走吧。”
刘培强向MOSS招了招手指，就往外走，留下刘启和李一一在屋里面面相觑。
“刘培强少将，MOSS需要提醒联合*屏蔽的关键字*对网络进行升级。”
“你现在就可以自己帮助他们打补丁，没必要上报。”刘培强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再传出去，这事就要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