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海学校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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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馆外,望着周围的惨叫声不断,赵卓愤怒地攥起了消防斧,大吼着要从墙后冲了出去。

    “喂,你们这群混蛋,难道不知道3-1我罩着吗?”他双眼圆睁,早已忘了理智。

    那一刻,宋菲紧咬住了嘴角的一缕头发。

    看着身边一个女生肩膀被邓佳佳用布按压着,可是鲜血仍然不断地喷了出来,宋菲的眼神里闪烁茫然困惑,逐渐填满了自责。

    她已经不想再让人受伤,立刻点下重新开局……

    下一秒,他们瞬间回到教室,阴森森的血,映出了每一个人惊愕的红色面容。

    这一瞬发生得太快,被传回教室的赵卓也是一个趔趄,赶快扶住桌子,差点就趴在了地上,突然,他侧头冷冷地说:“喂,为什么要重新开局?是觉得我打不过他们吗?是吗!”

    他说着就要上去,可是被尹一航立刻挡了下来。“大哥,大哥,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啊。”

    回来的人都惊恐地缩着肩膀,抱着自己躲进课桌的下面,或挤进教室的角落。

    一个男生吓得一颤,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

    一个女生就哭着哭着,低下了头,双手颤抖地按在自己的双眼上,说:“我只想回家,我只想回家啊……”

    另有一个女生,冷不防地朝着宋菲扑了过去,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不停摇晃着她,冲着她嘶吼:“是你,是你的错!你想把我们也都害死,是不是,是不是?”

    宋菲一怔,泪水突然就淌了出来,咬紧着嘴唇摇着头,可是摇着摇着就只是愣在那儿,任由她摇着身子。

    那个女生随即又坐回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轻轻摇晃,仿佛已经吓疯了。

    满昭深吸了口气,呆坐在椅子上,忽然从死亡中回来,让他觉得仿佛刚从泥潭中爬了出来。

    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当他清醒下来发现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时,立刻就朝着宋菲走了上去。

    “这不是你的错,宋菲,别责怪自己。”他皱眉安慰她。

    可是,宋菲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胳膊,愣在那里。

    泪水无声地淌过她咬着嘴唇的嘴角,因为手指攥得太用力,内疚很快就在胳膊上掐出了印子。

    “就是她的错,是她带我们去的那里。”一个男生狰狞地说。

    满昭侧头冷冷一瞥,让男生瞬间止声。

    然后,仿佛疲惫了似的满昭轻轻吐出口气,拿出一只细腻的手,将自己额头的短发推了上去。

    一双清澈的眼睛,微微紧了紧睫毛,他对他们说:“你们啊……真是一群混蛋。宋菲,她明明可以只顾自己一个人,任由你们被清道夫杀死。可她只是一心为了想要带着大家都出去,不断努力不断地努力。要我觉得,应该是你们对她说对不起才对。”

    “免了。”赵卓踢开旁边的桌子,“我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们就是一群胆小鬼,要你们帮忙?哼,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伸出手来,满昭将这一滴淌过宋菲颊上的泪,用大拇指擦去。“你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宋菲。”

    红色警告牌闪烁在他们的上方,提示距离清道夫屠杀还剩10分08秒。

    说着,满昭直起身来,校服在涌进窗来的风中拍打背影。他看了一眼那边的赵卓,随即拿出一张卡牌。

    “怎么,想打架吗?”赵卓一转脖子,捏起拳头,“正好。”

    可是,满昭却将这一张卡牌【空气炮】冷不防地对准了教室的门。

    轰然一声,吓得教室的同学们浑身一抖。

    紧跟着,每一个人都屏息地聆听起来,一个声音正在飞速朝这里靠近。

    灰雾从外面的走廊迅速袭来,显然清道夫已经被声音吸引,宋菲不安地就要立刻使出卡牌【随侯珠】,却被身前的满昭伸手阻挡了下来。

    她发现他此刻的神情里没有一丝害怕,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然后,满昭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望着赵卓说:“显然我们非常软弱,不如就由你来这次杀死清道夫吧?”

    赵卓听闻一愣。

    “怎么,害怕了?”满昭挑衅地说。

    “喂,你说什么!”赵卓提起了消防斧,“你说我害怕?”

    可满昭仍然不紧不慢地瞥去一眼,对他指着门口:“既然如此,那就上吧。”

    其他人都吓傻了,谁也搞不清楚此刻的状况。清道夫的步伐逐渐逼近,让每一个人的心跳,都提进了嗓子眼里。

    望着清道夫裹挟的灰雾越来越浓厚,湿冷的寒气让聂小冉扯着嗓子,不禁尖叫地后退:“你们谁都可以,还不赶快上去杀了它!”

    然而,赵卓怒视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动脚步。

    宋菲终是不敢怠慢,扑面而来的地沟气息,让她立刻召唤出了巨蟒。

    随着快要撑破了天花板的黑蟒,一口吞下刚好冲进教室门口的清道夫,整间教室的人吓得腿都软了。

    唯独只有满昭,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退开门口哪怕一步,巨蟒的鳞片几乎是擦着他的肩膀,吞下了在他面前的清道夫。

    这个时候,满昭回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对上了赵卓的双眼。

    “你到底在干什么?”宋菲突然生气地闯入进了他的视线里。

    她绷直着身子,握着拳头,眼眶里盈着泪水,刚才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满昭会被清道夫杀死。

    可是,她又愣住了,看见眼前的满昭竟对她微笑,那两只月牙似的眼睛,清澈得衬着光,满满都映着眼前的她。

    她更为生气地说:“这一点都不好笑!”他忽然伸出手捏了一下她气鼓鼓的腮颊。

    “笨蛋,我自己的性命,我自己来负责。”他的声音很是温柔,“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每一个人都是,不要随便自我意识过剩好不好。”

    宋菲一怔,刚才想着的气话,霎时却都忘记了要怎么说。可她还是紧握着拳,推开了他的这一只手。

    不让她躲开,满昭又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

    靠近她,他轻轻地把宋菲的头揽了过来,尽管她还在生气有些抗拒,可最终还顺着他的意思,微微弯下腰来,靠近了他的双眼。

    周围的所有同学,都在望着这两个人,一时,一个女生看了看聂小冉,忽然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开口说话。

    可是这个时候,聂小冉自己却也在想着什么,不停地用指甲抠着桌子,早已顾不得别人了。

    满昭的睫毛很长,当他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宋菲的额头上,她感觉自己,正被他的睫毛轻轻擦拭着泪水。

    呼吸近在咫尺,而她自己温暖的呼吸也吹热了他的嘴唇,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烫,脖子红了一圈。

    “真是的……你这样总是责怪自己的话,还让我们怎么专心对付他们。”他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地说,“没关系的,你不需要为我们任何人承担责任,因为每一个选择都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不是吗……你,宋菲,只要做你该做的就好。”

    心跳忽然加快起来,觉得仿佛吞下了一只蝴蝶,心里明明被翅膀扇得乱乱的,却有一种安心感,让宋菲觉得整个人都快融化了似的,无法、也不想动弹一分一毫。

    他明明只是说了简单的几句话语,却这一刻或许因为他的语气,或许因为让自己的内心孤单地独自承受了太久,宋菲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旋起了温热的亮光。

    听着满昭温柔得让她难过的声音,泪水不禁就从眼角淌了下来。

    赶快用手腕按了按眼角,她紧紧咬着嘴唇,陡然扑上去一把抱紧了满昭的身体。

    满昭一怔,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就微笑着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宋菲安静地搂着他,两只眼睛埋在他宽长的肩膀里,瞳孔闪烁起了窗外海色的城市街景。

    眼前忽地闪过小时候的一幕幕,无数根手指头指责地指着她,老师对其他孩子的喊声……

    慢慢地,宋菲闭上了眼睛几秒,泪水从睫毛溢出,极慢极慢地打湿了满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