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总有算计在发芽

月出深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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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缱回头看了眼裴远晨准备的衣服,登时一愣

    她今日穿的本是短曲裾,月白色的衣衫上绣着青翠的竹子,袖口收紧,饰以浅浅的波纹,配上一把折扇倒也算是俊俏公子一枚,可比上裴远晨给她准备的这一套衣服却大大失了颜色。

    那是一套立领锦袍,看似不过是简单的白衣,可在灯光的照耀下却令有一番天地。

    雪白的布料上朵朵寒梅与翠竹的暗纹相映成趣,领口袖口以靛青色的线条简单装饰,腰带中央以一块刻着凤凰的白玉为中轴,四周饰着金色的丝线,看上前颇有些凤傲九天的意思。

    外面是一件靛青色的广袖袍子,上绣一树玉兰花,看着好不雅致。

    看着不起眼却处处精心,低调内敛却不失风雅华贵,毫不逾制又令人难忘,这得花多少钱?废多少心思?

    陆缱摸了摸旁边配套的玉冠,暗自感叹裴远晨不愧是当了多年楚王的人。

    等陆缱出来的时候裴远晨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陆缱推门而出瞳孔微微一缩,垂眸一瞬继而抬头神色如常道:“先生换好了。”

    “大君”陆缱点了点头,轻轻道了声谢。

    “先生不必谢我,是我该谢先生才是。”裴远晨将披风递给陆缱,又取了个玉佩弯下腰给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别好道:“你是我的令尹,我因着是楚王在此情景下衣服有制式规定无法发挥,自然要靠先生来展示我楚的浪漫雅致,让齐王更加了解我楚的强盛才是。”

    这倒确实不错,列国会盟看似是个政治事件,实际上却远非如此:大到会盟地点的选择,双方安保人员安排多少,小到各国的车马,甚至是随行宫妃头上的一支发簪都会被人拿来比较,陆缱想了想,觉得裴远晨说的似乎没什么问题,点点头随着他上了车。

    “陆兄,陆兄。”祭天刚一结束,见裴远晨与齐王还有事要谈,公子昭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凑到陆缱身旁夸奖道:“陆兄,你这套衣服真不错,远远看上去就像神仙下凡一般,你是不知道,我那小妹妹们刚刚都偷偷看你呢!”

    “你妹妹?”陆缱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疑惑道:“我并没有看到女眷啊?何况这会盟大典带女眷似乎不合适吧?”

    “陆兄你是不是傻?”公子昭默默翻了个白眼,又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宴会有献舞得不得带姑娘?何况只是祭天不带家眷,姑娘们就不会躲在车里偷偷摸摸看?诶陆兄,话说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成亲?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

    陆缱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裴远晨和齐王已经谈完回来了,两人忙各自归位,假装互不相识。

    唉,这怎么讲两句话跟偷情似的?

    陆缱暗自叹了口气。

    “先生,怎么了?”见陆缱叹气,立在一旁的裴远晨转头问。

    “没什么”陆缱摇了摇头

    “这位便是陆令吧?”这会儿齐王也走过来了,看向陆缱笑道:“孤早就听闻近年来出了个少年宰相,年纪轻轻大权在握不说,文韬武略也无一不通,更是颇得年轻一代的拥护。孤还在想如此了不得的人是什么模样,未成想竟然是个俊俏的少年郎,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如此人才怪不得贤侄看的紧,就是孤也要时时刻刻关注着才好。”

    “王上谬赞了,臣愧不敢当”听了齐王的赞美,陆缱只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只得毕恭毕敬回了个礼。

    裴远晨微微侧身,又将两人隔远了些

    齐王看了眼裴远晨,约定好一会儿的宴会转身走了。

    “远晨”一回到营帐,陆缱果断关门问道:“你刚才怎么有些不高兴?”

    裴远晨看了陆缱一眼,忽然在纸上写道:“齐王如何?”

    陆缱想了想齐王故意迟到让众人等他的行为,又想了想那辆险些闪瞎陆缱双眼金灿灿的马车以及之前公主鸳的事情,估计应该是个好大喜功,无利不起早的,在纸上写了一个贪字。

    裴远晨在纸上写道:“三才”,又指了指自己,持笔在字上打了个叉

    所谓三才本是指道家术语天时地利人和三项,可对于现在的齐国而言却也是同一个道理:

    各国这些年纷争不断,各国都暂时无暇扩展版图,九州和平,这是天时;国际齐商业发达,彩礼雄厚这地利自然也占了;至于人和,齐有稷下学宫,不说是人才济济也算的上荟聚各路英豪,这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

    陆缱突然明白齐王那句话什么意思了。

    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她和裴远晨哪个不是如此?若是一日两人政见起了冲突实在无法调和,一个是楚王,一个是众位大臣的师父又手握重权,到底谁大?这满朝文武又该听谁的?何况两人年龄相仿,真发生大权旁落的现象裴远晨就是有心熬死她可能性都不大。至于好好看着,未尝不是在提醒陆缱裴远晨不信她,提醒裴远晨小心陆缱做大的意思。

    还有那句前途不可限量,陆缱已经是地位仅次于楚王的令尹了,再升还能升到哪?难不成真要得了楚王才是?

    几句话看似夸奖,实则处处挑拨两人,只要他们有一丝不信任彼此那日后改革必然会失败而告终,而齐则除去了一个竞争对手不说还能借此收一批小弟。

    甚至连楚国,也会更加依赖于齐,会不会成为它的小弟也未可知。

    想清楚其中关节,陆缱冷汗都下来了。

    什么齐楚之亲秦晋之好的,在国际舞台上哪有什么永恒的朋友?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

    陆缱抬头望向裴远晨。

    裴远晨起身给陆缱倒了杯水递给她,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陆缱明白,裴远晨这是告诉自己安心,他会永远信她的意思。

    陆缱点了点头,以口型问裴远晨怎么办?

    裴远晨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如意,又指了指盒子,做了一个五指收紧的动作。

    陆缱迟疑着点了点头。

    见陆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裴远晨默默点了点头,取过烛台将纸烧成了灰烬。

    火光忽明忽暗,陆缱知道,表演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