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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太闻言，立即骂道：“这个钻钱眼儿里的，她家那铺子离她一天还不能成了？就这两个侄女，小蘼还给人抱错了，还耽误不起她一天的生意。”
韩老太三女两儿，她最看不上的就是排行第五的三女儿，当初非要嫁个棠梨镇上的商户人家，嫁就嫁吧，反正他们往上几辈子都没认字的，也没那让后辈读书中举的想头。
商户不能考科举，但能吃饱穿暖，只要不是得瑟家里有几个钱的，也没人会看不起。
可她这个三女儿，她就是那有点小钱便得瑟的，还专是回娘家得瑟。
九月九年下节的，一回来，对家里是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起，大儿子家里前两年才翻盖的瓦房，一样从棠梨镇上买的青砖，到三女儿嘴里，还是没她家的好。
说什么？
说那样儿的砖，在她家里，铺地面都嫌弃的。
对比着一声不吭去找亲爹娘的虞玉，虞老太突然有了个怀疑，这个三女儿不会也是跟谁家抱错的吧？
她娘家那边，还有老头子这边，可是没出过这么看钱真的人。
心里不痛快，虞老太噼里啪啦把三女儿虞晴好一阵数落。
虞归喝完豆浆，对虞老太道：“三姐那里的确是忙，小蘼是小辈儿，什么时候见都成。”
虞老太还是不痛快：“她就是看不起娘家了。侄女满月，她来不来？小蘼没在家长大，这回来了，她做姑姑的还不该来一趟？”
正说着，隔壁突然传来小孩子尖叫的哭喊声。
韩氏皱眉，往隔壁看了一眼，说道：“好好儿的，怎么又打孩子？”
虞家左边的隔壁就是那虎子家，这家人姓方，是早些年从外地迁来的，落地也有二三十年了，跟村里人有了交情。
虎子娘难产去了后，留下一儿一女，韩氏觉得两家紧邻，总会看顾他们家两个孩子一二。
后来方老大另娶，新娶的这个寡妇是个不要名声心肠毒的，嫁过来的第二天就把虎子兄妹打了。
原因还是她带来的女儿跟虎子妹妹抢头花，方老三竟然也不管。
后来陈寡妇给方老三又生了一个儿子，虎子和他妹妹小丫的日子更是不好过，隔三差五，总要被那寡妇抓到理由骂一通打一顿。
以往，听到这动静，韩氏就会过去借个针借个线的，陈氏虽然不要名声，却也不会当着邻居的面继续责打孩子。
但是今天，韩氏根本没有过去的意思，她只是来到堂屋，看女儿有没有被隔壁的动静吓到。
虞蘼刚听到隔壁有小孩子在哭，就看到母亲走了进来，韩氏把她抱起来，说道：“我们蘼儿有没有吃饱？”
虞蘼揉了揉小肚子，说道：“还留着吃完饭的空地儿呢。”
韩氏不由地一笑。
虞杨也道：“娘，我看着小妹呢，没让她吃太多。”
只是这话还没落下，隔壁孩子哭的嗓子已经破音了。
韩氏忙捂住女儿的耳朵，虞杨早就听习惯了，此时还跑到院子里去听了听。
虞老太从厨房出来，说道：“这声音不对，陈寡妇要闹什么呢？老大家的，去瞧瞧。”
何氏摘下围裙，还没走出大门，就和双眼通红的虎子撞上了，忙伸手扶住他，道：“又怎么惹着你娘了？”
“大伯娘，妹妹只是好奇姐姐的胭脂，偷偷用了一点，我娘说我妹妹糟蹋东西抬手就打，我拉也拉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方虎从小受后娘磋磨，一看要闹大就跑出来求救，并不觉得如何羞耻，也早已经成了习惯。
虞杨看着急得不行的虎子，心想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先把妹妹拉出来的。
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回头朝屋里看去一眼，对上正往外瞧的妹妹，笑了笑。
何氏三两步就来到隔壁方老三家，看到跪在堂屋门口抱着头四下躲避的才五岁不到的小姑娘，再看陈氏手里拎着的细竹篾子，顿时到抽一口凉气，赶紧上前去拦。
这档口儿，住在虞家右边的，以及前面的几家邻居都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没用人劝，陈氏便把手里的竹篾子扔了，对着何氏诉苦道：“虞家大嫂，你说说，我就算对他们兄妹不好，可我是缺他们吃还是缺他们喝了？他们这么在家里胡闹，我气不过动手打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都知道这陈氏的性子，过来的几个妇人和何氏都劝道：“小孩子就是淘气，你可不能下手太狠了。小丫一个姑娘家，这么打是要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