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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里除秦夫人、封晋初还有秦家的保姆、护士,简阳进门叫声“秦夫人”下意识就往封晋初轮椅后面站。
秦夫人见简阳来了定睛细看,“简阳上次叫你到家里吃饭,听秦州说到家门口,你又有急事被人找走了。”
“嗯。”简阳在秦夫人面前提着十二分小心。
秦夫人朝她招招手,“过来坐吧,上次见面,天黑也没太看清楚。”
简阳下意识看封晋初,封晋初抬头看简阳,“去吧。”
简阳这才去床边椅子坐,“我陪小表舅来医院检查,听说您病了,也没带礼物。”
秦夫人拉着简阳手,“自家人不用客气!”她近端详简阳半晌,“这孩子眉眼生得极好,柳叶眉、丹凤眼不化妆更秀气,这鼻子、嘴唇、下巴都很标志,组合起来是旺夫相!”
简阳礼貌的微笑,从来没听人这样评价过她五官长相,听着说的不是自己。“秦夫人,我12岁时妈妈就去世了,我是跟着爸爸和继母长大的。我和小表舅的关系,就是源于我继母。”她想提醒秦夫人,自己和秦州差辈分。
秦夫人却没把这辈分之差当回事,“这孩子,小时福薄。听秦州说你父亲也去世了,等你们以后结婚,就把我和老秦当亲生父母。”
简阳不会接话只弱弱地望向秦州。
秦医生才替她解围,“妈,晋初那边还有些事要安排,我先带简阳他们过去。”
简阳赶紧去推封晋初轮椅,“秦夫人我们先走了,忙完再过来看您。”
三人出秦夫人病房,秦州去给封晋初办理入院,简阳推封晋初去病房区等。只剩简阳和封晋初时,简阳很小心地给封晋初道歉,“小表舅我以后再也不气你,再也不胡乱说话了!我会尽快和秦州说清楚,我不想和他结婚,更不会去攀附秦家。”
封晋初侧看简阳,“出门就翻脸,这脸是印刷纸吗,比翻书还快!”
“是我刺激你,你今天才住进医院。”简阳手握着轮椅扶手,“我以后不……”
“简阳!”封晋初按住简阳手想制止她,“以后影响安定团结的话,都不要再说!你这话哪说哪了,仅限于今天,你我。”封晋初侧转头看简阳时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有着冰霜般的寒凉。
简阳手背上虽有封晋初掌温,她眼中切切实实看到的是封晋初带着霜刃般决绝地警告,“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收起来,不要让秦州兄妹知道!认清自己身份,不要毁掉所有人的情意!”
封晋初说完转过头,不正视简阳甚至没给她个正脸。
简阳若不是扶着轮椅,都要被封晋初凛冽如冰刀的警告之言击倒了。她努力抿着唇,想让不停颤动的面部肌肉放松。
所有人的情意,四人之间包含了所有人间情意,亲情、友情、爱情,她的心思是见光死……
封晋初的心莫名地紧揪起来,又是那种言之不明的复杂感受。
他手按上心口那刻,听到身后女孩又轻又柔地说话,“从今往后,我心如磐石,守口如瓶。”
这瞬,封晋初头顶传来炸裂开的疼痛,呼吸也艰难了,他手按着胸口想让无规律的心跳恢复常态。
好一会儿,封晋初才有气力说话,“简阳,头痛药带了吗?”
简阳赶紧翻包拿药拿水,“等一下!”
简阳蹲到封晋初面前,把药片和水递到他手边时,封晋初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珠他没力气接药,抬手指指嘴,简阳把手心里两粒药片送到封晋初唇边,封晋初薄唇衔走药片,简阳再把保温杯递到他唇边直接灌口水,封晋初吞下药,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简阳掌心存留着封晋初吃药时的触感,像似是而非的“吻”。她站起来往轮进近前挪,“小表舅要不你先靠我身上休息会儿,秦医生就回来,马上带你去病房。”
封晋初无话,半睁开眼看看轮椅侧的人,直接靠过去。
简阳双手轻抚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扶着。这被自己伤得支离破碎,被秦旸起死回生的头脑啊,她只能小心轻揉着,认真呵护着……
秦州拿几页单子和护士回来了,远看到封晋初靠在简阳怀里,先愣住几秒,继而大步跑过来,“简阳怎么了?”
简阳颤声回话,“忽然头疼,吃下药就,就……”
“快,进病房。”秦州转头朝护士喊,“马上配药,注射!”他把手里的纸单递给简阳,“我推。”
简阳接过单据,秦州推起轮椅阔步走向病房。
简阳茫然又无措地跟在秦州和护士身后,看他们训练有素地抬人、按仪器、扎针忙碌着,她就束手站在边上。
她发觉这趟深城来错了,不该再回来!
简阳听到护士和秦州说“目前各项指标正常”,才放轻脚步走出病房。
秦州等封晋初情况完全稳定了,转身找简阳,发现她不在。
秦州出病房,见简阳在走廊一端的窗口抱肩静立。
接近11:00,夏日正午的阳光灿烂地泼洒在简阳的白裙子上,明媚在外浅浅的身影在内,那光影背影很美,只是看着游弋飘忽。
秦州走过去,“晋初没事,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药里加点镇定剂,他睡醒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嗯,谢谢秦医生。”简阳声音极低。
秦州扳正简阳肩让她朝向自己,“怎么,又这么客气!”
简阳垂下头,“我是真心感谢你。”
“谢我?”秦州弓身细看简阳,“我们是一家人,谢什么!”
简阳埋低的头轻摇,“你们说是,其实不是。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我来深城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有这想法!”秦州看看走廊远处没什么人,他便握住简阳手,“你是来照顾晋初,帮他康复训练的。刚刚我看晋初腿部恢复报告,肌肉恢复、单腿承重力都相当好,这是你的功劳。”
“不是,那是他自己练的,有我没我都一样!”简阳声音微哽,娃娃音里带着执拗。
秦州捏捏简阳手,“怎么了,要哭?这可是在医院,我穿白服呢,别让人当成医生欺负患者家属。”
简阳抽手,“你别管我了,离我远点。”
“还来小脾气了。”秦州轻声逗哄着重握住简阳手,“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
“不是,从今往后不是了!” 简阳说话带出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