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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妙妙从李全子家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知青点,她看见有几个小孩从河边回来,手里拎着的筐子里竟然有鱼,想到奶白的鱼汤,方妙妙有些馋,她走上前问几个小孩:“你们这鱼是在哪弄的啊?”
“就在河里钓的,我的是用网兜捞的!”
铁蛋筐子里的鱼是最多的,他骄傲的向方妙妙展示自己的成果。
“铁蛋,你这筐能不能借我用用?我给你糖吃。”
说着,方妙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递给了铁蛋,农村的小孩子一年到头可能都吃不上一次糖果,铁蛋高兴的把自己的网兜往方妙妙的手里一塞,一把抓过了方妙妙手里的糖果。
周围的小孩看的羡慕不已,他们虽然馋的不行,但是也不敢上手去抢,毕竟铁蛋在这群孩子里是年纪最大的,也是这些孩子的领袖。
方妙妙不再管那些孩子,拿着网兜朝河边走去。
因为快晚上了,河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条河这些年淹死了不少人,所以一到傍晚,河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方妙妙拿出网兜,准备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下网,却听见有人在叫她。
“妙妙姐姐,救命啊!”
方妙妙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小男孩从灌木丛里正往她这个方向跑,小男孩她也认识,正是槐花婶子的小孙子,齐德隆。
方妙妙和槐花婶子关系好,没少去她家串门,齐德隆自然也认识她,加上方妙妙几乎从来没有空手去过,每次去都会给小德隆带好吃的,所以这个孩子和她的关系很好。
看见小德隆一脸慌张的样子,方妙妙连忙放下手里的网兜想跑过去问问怎么了,没想到从灌木丛后又冲出来了一个人,那人速度极快,几步就追上了齐德隆,将小小的齐德隆禁锢住。
“放开我,放开我,妙妙姐姐救命啊!”
方妙妙刚想上前,就听那人大吼:“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弄死他!”
方妙妙这才看清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尖锐的刀,此刻正横在齐德隆的脖子上。
小齐德隆也被吓得不敢动弹,浑身瑟瑟发抖,眼泪吧嗒吧嗒的开始掉。
绑架齐德隆的人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女人,但是她穿的破破烂烂的,不合时宜的棉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臃肿,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她的五官。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不要伤害孩子。”
方妙妙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生怕那人一个不高兴就把齐德隆抹脖子了。
挟持齐德隆的女人低声干笑了两声,把年幼的齐德隆吓得一激灵,小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妙妙:“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我儿子,你能把我儿子还给我么?”
方妙妙这才看清挟持齐德隆的人正是二地瓜他娘,二地瓜他娘前段时间被赶出家门,又疯疯癫癫的,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这几天没看见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一出现就给大家亮了个大招。
方妙妙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刚巧表白失败的周卫国从山脚下往这边走,看见方妙妙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便走近了几步,没想到竟然看到二地瓜他娘劫持了一个小孩子。
二地瓜他娘显然也听到了周卫国的动静,她笑的一脸诡异:“呦,什么风把周大公安也吹过来了啊?”
“赵慧,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开孩子。”
“放开他?可以啊,正好你去把这小子的奶奶叫过来,把她叫过来,我就放开这小子。”
周卫国和方妙妙对视一眼,方妙妙对周卫国说:“你去吧,我留在这里。”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你去找槐花婶子。”
方妙妙着急的说:“你在这里只会继续刺激她,快走啊!”
周卫国一想的确是这样,二地瓜的事是他一直在负责的,就连二地瓜的死讯也是他告诉的赵慧,他在这里的确可能不可避免的刺激到赵慧。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你快去吧。”
眼看着周卫国跑远,二地瓜他娘咧开嘴满意的笑了。
很快槐花婶子就到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很多白山大队的队员,大家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槐花婶子和她的儿媳妇更是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来了?”
槐花婶子跪在地上,请求道:“赵慧,你放开我孙子行不行,以前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我的命都行,别动孩子行不行?”
面对槐花婶子的恳求,二地瓜他娘却不为所动,她开口道:“槐花啊,你知道么,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你了,小时候他们都把咱俩放一起比较,他们都说你听话还好看,到我这就说我又懒又笨。
但是后来找婆家,我偏偏就找了个比你好的,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多高兴,可是渐渐的我就不那么高兴了,来到这里他们还是把咱俩放在一起比啊,你生的儿子比我多,你男人对你比我男人对我好,你儿子孝顺,但是他们却在后面编排我儿子是二椅子,你闺女嫁的好,我闺女却只能被那老东西卖了换钱,我恨啊,我心里真恨啊……”
槐花婶子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哀求道:“你看我不顺眼,你冲我来啊,你别动孩子,他才十岁,才十岁啊!“
二地瓜他娘冷哼一声,继续说:“我儿子现在死了,你也不能好过,要不是你儿子多管闲事,把木屋的事告诉了公安,我儿子说不定就在山上住下了,也不会死!我家没有的,你家也不能有,我要让你们齐家断子绝孙!”
“你胡说!你儿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是,的确是我和周同志告的密,但是公安去之前你儿子就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人家法医都说了,只要再早去一天二地瓜就不会死,是你和你男人隐瞒不报,是你们害死了二地瓜,跟我们家人有什么关系!”
齐长山声嘶力竭的解释似乎是起了作用,二地瓜他娘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声音颤抖的问:“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