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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才睡醒，依旧保持着休眠状态的大脑一时无法接受如此多的信息，整个人楞在床上。
克莱尔呼唤了好几次克雷格才有所反应：“你是谁？你刚刚说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他的大脑已经接收了信息，只不过他的潜意识在怀疑罢了。
“先生您好，我是纽约急救中心的护士，我叫克莱尔，另外两个名字是弗兰克·莫斯和珍妮·彼得森。”
克莱尔还是很有耐心的，这和急救中心病人不多的原因有关。
“弗兰克？大概十六七岁的那个，是吗？左边眉毛只有一半？”
“是的，他们说你是他们的朋友，你现在有时间吗？弗兰克受了枪伤，初步判断子弹穿透了他的肝脏，需要紧急手术。”
“枪伤？我靠！这小子又做了什么？”克雷格惊呼一声：“我现在就过去，麻烦你先帮他安排手术，谢谢你了。”
说着克雷格便挂断了电话，冲到克蕾丝汀房间说：“克蕾丝汀！我有点事要去一趟医院，你今天自己去上学吧。”
克蕾丝汀还在睡，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后又睡下了。
克雷格犹豫一下，还是觉得去看弗兰克的情况要紧，便离开了家门。
一路上心惊胆战，也忘了昨晚韦恩打电话告诉他苏茜的事情了，等到了急救中心门口才想起来。
“韦恩，那个苏茜还在你那边吗？”
韦恩刚穿好衣服准备去神盾局检查身体，接到电话后还以为弗兰克他们去克雷格那里找苏茜了，便问：“还在，弗兰克他们去找你了？”
“没，你带着苏茜来急救中心，弗兰克中枪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韦恩还以为是昨晚中的枪，有点愧疚，连忙招呼看着崔西教艾什莉的苏茜过来，又问：“受伤严重吗？枪击者又是谁？”
一连串问题给克雷格整懵了，支吾了几句后恼怒地说：“我上哪知道去！你赶紧带着那姑娘过来吧。”
说罢克雷格便挂断了电话，韦恩朝屋里招呼道：“崔西，麻烦你看着点艾什莉，我和苏茜出去一下。”
苏茜听到枪伤再加上韦恩叫上了自己，一秒便明白是弗兰克出事了，想也不想就套上湿漉漉的外套追了上去。
杰西卡见有事发生了，内心爆棚的正义感驱使着她也跟了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可能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韦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带头走出家门。
等他们赶到急救中心的时候弗兰克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珍妮和克雷格正在病床前守着。
一个黑人女护士站在床边交代着什么，韦恩只听到了后半截，意思就是让珍妮办转院手续，送到纽约医院那边去住院观察。
苏茜看到躺在床上的弗兰克后直接哭了出来，冲过去抱着珍妮询问起来。
克莱尔被挤开后又被韦恩拦住：“护士小姐，具体情况怎么样？”
克莱尔本来还被韦恩的体格吓了一跳，但见韦恩说话这么有礼貌也是放松下来，轻松地说：“是贯穿伤，切除了一小半肝脏。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还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谢谢，费用呢？他们有没有社保之类的东西？”
克莱尔指了下克雷格：“那位波特曼先生已经缴纳了手术费用。社保方面没有记录，不过听那个姑娘的意思，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领取过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家乡那边有没有消除他们的户口。如果长时间没有注册过的话就麻烦了。”
韦恩沉默一会，点头道：“谢谢，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说着，韦恩让开一条道路让克莱尔通行，而后来到床边问道：“怎么回事？是昨晚受的伤吗？”
这话让在场的克雷格和杰西卡都愣了一下，不过没有过问。
珍妮摇头道：“不是，是弗拉基开的枪。”
“弗拉基又是个什么人？和昨晚的事有关系吗？”
韦恩很讨厌愧疚的感觉，所以想尽办法消除自己与这件事之间的联系。
“没关系，之前弗兰克烧掉了弗拉基四公斤的DP，今天早上我们找苏茜的时候碰到了他，然后他就开枪打了我们，乔伊也中枪了。”
珍妮表现得很坚强，让韦恩有些刮目相看。
他又不是瞎的，自然看得到珍妮肩膀处渗血的绷带，心知珍妮必然也中了枪。
最让韦恩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有抱怨苏茜，也没有抱怨自己和这件事的因果关系。
屋子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又来了个护士驱赶几人离开病房。
跨出门槛的时候，珍妮问道：“韦恩，你能帮帮乔伊吗？”
她没有用任何辅助的说辞，只是单纯地请求着。
这反而让韦恩觉得自己难辞其咎了，沉着脸答应下来：“这个弗拉基，他的全名是什么？”
...
“那是你的武器吗？韦恩，你准备做什么？”
坐在韦恩的车上，杰西卡兴奋极了。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有使命感，仿佛化身成了一个匡扶正义的勇士。
韦恩本来是不想带上她的，可杰西卡死活都不下车，韦恩又懒得步行去找，便只能答应下来。
好在她不是普通人，去了也没多大危险。
“做什么？”韦恩犹豫一下，垂着眼皮无情地说：“杀人。”
“什么？”杰西卡仿佛是三观受到了冲击，眼睛瞪得老大。
韦恩看到她的反应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他不禁再次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夜魔侠、卢克·凯奇以及杰西卡·琼斯里面的剧情。
这些街头英雄对于正义的偏执让韦恩真是咬牙切齿。
最简单的例子，夜魔侠马特不止一次为罪犯做辩护，原因就是那些罪犯洗心革面，做了好事。
在韦恩看来这就是最不正义的行为。
凭什么坏人想变好就可以有机会？他们应该受到惩罚，应该受罪！即便是忏悔，即便是悔过，也应该在认罪伏法以后，而不是妄想着一笔勾销！
杰西卡·琼斯的做事风格虽然和马特略有不同，但也大同小异。
他们对法律、对监狱的看法是：那是一种教育手段。
而韦恩却觉得那是惩罚手段，是暴力机构，是需要强制执行的。
他可以接受酌情减轻惩罚，但他无法接受善恶相抵。
若说他的观念和哪个超级英雄最为相似的话，那应该是黑化以后的惩罚者弗兰克。
杰西卡没能从韦恩口中得到答案，反而得到了一个问题：“你觉得地狱重要还是监狱重要？”
这个略带一些哲学和宗教思想的问题给杰西卡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是个教徒没错，但也没有那么虔诚。
比起劝诫人类的教条，她更相信大公无私的法律。
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让她一直束手束脚，无法像钢铁侠或是其他超级英雄那样放开手脚坚持自我。
韦恩见她沉默，提前说道：“如果你想阻止我，那就趁现在。但如果你现在没有阻止我，那你待会就不要阻止我。你明白吗？”
杰西卡茫然地看向了韦恩，有些胆怯地问道：“必须要这样吗？我们可以抓住那些人，他们犯的罪经过你的那几个朋友指正肯定会被判重刑的，我们...我们如果杀了他们，那我们不也成了罪犯吗？”
韦恩见她自愿把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倒是忽然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平心静气且坚定地说：“我不认为我杀了他们是错的，随意掠夺他人生命的人，他们凭什么能够拥有人权？”
“那你呢？你...不是也在掠夺他人生命吗？”
杰西卡愈发害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绝对正义的人想要取走我的性命，那我绝对不会还手的。”
韦恩的话仿佛一道雷一般劈在了杰西卡的脑海，引得她遐想连篇，过了好久才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是绝对正义的呢？”
韦恩坚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摇头说：“我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绝对正义，但我相信它会存在的，起码它会出现，终有一天。”
...
也不知是韦恩的哪句话吸引了杰西卡，让她义无反顾地跟着韦恩踏入这座即将变成血腥地狱的工厂。
说是工厂也有些过了，顶多就是一个小作坊。
这种作坊在纽约还挺常见的，建造的最初目的大多都是用来加工肉制品或是造纸之类的轻工业的。
但随着经济越来越畸形，这些小作坊就逐渐改制，变成了制毒工厂。
韦恩所在的这一间便是还未成为金并的金并的小弟弗拉基手里唯一一家制毒工厂。
工厂里面，弗拉基正和小弟们打着牌，另一个小弟正在汇报医院里的情况：“老大，我查到了。那个克雷格就是中城区波特曼酒吧的老板，另一个男人我暂时没查到信息，不过听说就是他从火狐那一伙人手里救下了弗兰克。”
弗拉基思考一会，说：“先不用管这两个人，等拿到钱以后再说。让你做的事你做好吗？”
“做好了，我们的人就在急救中心门口埋伏着呢，等弗兰克那几个小崽子转院的时候就把他们抢回来。”
“好！干得漂亮！”
嘭！
弗拉基话音未落，工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个人影背靠着刺目的阳光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握着一柄短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