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稀罕物种

18K纯金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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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夕伸手挡了挡,做出恐慌害怕模样道:“你们要的人无非是我,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我师父师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边说边偷偷瞟静心的状况,袖剑上好似有迷药,静心腿有些软,长恩扶着静心已经偷偷给他喂了解药,此刻眼神还算清明,只是手臂上的伤不能及时处理,陈夕心急如焚,面上却是不显,心中细细盘算。

    静心和长恩见此,也是心急火燎,长恩把陈夕往后拽了拽,没拽动。看来陈夕是铁了心要如此。

    只见黑衣人冷哼一声,粗哑的声音道:“全部带走。”随不在多话执剑上前。陈夕愣怔了一瞬,没曾想自己这个稀罕物种乖乖投降竟还不能让敌人满意。

    几个黑衣人剑势凛冽,两两分开,二对一,陈夕骂了句“以多欺少,无.耻。”然而黑衣人可能无.耻惯了,根本不理她。

    长恩接了几招握剑的手震得虎口发麻,果然内力深厚,随即全力以赴不敢再轻敌。陈夕与两名黑衣人缠斗,自知根本不是对手不敢接招,一顿你追我赶,还能抽出闲暇观看战局,气的追捕她的两名黑衣人怒火中烧。静心带着伤堪堪与两名黑衣人打了个平手。

    长恩奋力一击划伤了一名黑衣人腰腹,带起一片血花,这一剑激怒了黑衣杀手,怒目而视出手渐显杀招,不留余地,左右夹击,一名黑衣人一个虚招一晃骗了长恩的半招剑式,高手过招怎能有丝毫偏差?只见另一名黑衣人手中袖剑随即射出,陈夕瞪大双眼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句小心还没喊出口,眼睁睁看着那袖剑直直没入长恩胸腹,只留半截箭柄。

    长恩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血染红了斑驳雪地,如隆冬寒梅,被薄雪压.着秃枝,半遮半掩的露出点点红梅,刺的陈夕眼睛一痛模糊了视线。

    “师兄……”陈夕的嘶喊带着哭腔被寒风吹的破碎。她欲奔向他,身后两名黑衣人却紧追不舍。

    “走……”长恩暴喝一声飞身而起,拼尽全力与黑衣人缠斗,凭着那熊熊杀意出招狠决,空中一阵凛冽剑光,受伤的那名黑衣人终是不敌,被长恩一剑穿胸又拍出一掌,断线风筝般从空中落了下来。另一名黑衣人见此不再保留,招招狠辣。

    “夕儿,你先走……”静心大喊,说话的当口背部便被划了一刀,高手过招不容分心,但他还是固执的大喊道:“走,若再不走为师立马自裁于此,走……”陈夕朦胧泪眼都好似瞧见了师父朝她痛苦嘶吼的表情。

    “师父……”陈夕哑着声音嘶喊大哭,不管不顾舞着剑花迎上追她的两名黑衣人,却被他们挥剑振的连连后退。

    “走啊……”最后一眼是陈夕看到长恩对着她嘴唇微动,无声的呢喃:“走…走…”他已倒地不起,却死死抱住一名欲要朝陈夕而来的黑衣人,手指用力骨节泛白,额上青筋暴起,死命抱住黑衣人脚踝只想为她争取一线生机。静心已多处受了伤,衣袍被割的破碎。

    陈夕握紧双拳,眼眸通红,嘴唇被咬出了血迹,在地面奋力一蹬飞出去老远,她回头,远远瞧见师父被一名黑衣人一掌拍飞,嘴角却带着安心般的笑意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而被长恩死死抱住的黑衣人双手握剑剑尖朝下,对准长恩的背心一剑穿透他的胸膛,长恩嘴中冒出殷红的血,手却扔不放松,直至最后一刻,终是无力,垂下了望向她的视线。她看到师父放弃了抵抗,匍匐着朝长恩爬去。

    陈夕的心好似被谁死死揪着般疼,她几乎感觉不出它还在跳动,大脑空白,忘了呼吸,忘了哭喊,而追她的黑衣人几乎行至眼前,她回头擦掉滚滚的热泪,告诫自己不能哭,活下去,她的命不只是自己的,是师父和师兄用命换来的。她咬牙奋力奔走,紧追她的黑衣人始终慢她一段距离,而且有越拉越远的趋势,黑衣人无奈放出袖剑,两只袖剑被陈夕堪堪躲过,第三只紧接而来,好似计算好了她要躲避的位置,陈夕躲无可躲硬生生接下,袖剑从身后深深没入她右肩,她好似觉察不到疼,不管不顾,眉头都没皱一丝,她心中有恨,席卷了全身,也给了她力量,飞遁的速度更快。

    两名黑衣人已追的力不从心,速度慢了些许,而且陈夕也已离开了袖剑的射程内。陈夕回头扫了一眼,瞧见远远的三个黑点朝她飞驰而来。她眯了眯眼不敢耽搁,无影功被她发挥到极致,她从没有飞跑的如此迅速,如离弦的利箭,如天幕中划过的流星,撕破虚空,有重重幻影琢磨不到真实所在。

    她穿过一片一片密林,飞过一个一个山头,就连脚印几乎都没留下几许。七拐八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往前跑。已经看不见黑衣人的踪迹,但她不敢停,不能停,她借力飞奔之时避过积雪和湿润泥土,踩山石和树木,怕留下脚印被追踪。可她的伤口在流血,从袖剑处渗出,湿了她半边肩胛,滴入雪地如绽开了一朵绚烂梅花,血珠莹润饱满点缀了这满山苍凉。

    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气息有些不稳,但眼神依然清明。脚下未停,她告诫自己不能昏倒,活下去,还要为师父和师兄报仇,若不能为他们报仇,死了也无颜与师父和长恩师兄想见。

    她不知道自己穿越了多少山林,只知天色已暗,她已精疲力尽,好似已经出了群山,她此刻在群山外的一个密林中,密林环着山脚。她再跑不动,靠坐在一棵大树下,重重喘着气。胳膊都有点抬不起来。

    头昏昏沉沉,陈夕想自己应是快晕了,但是不能晕,要先处理伤口,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竟是感觉不出有多疼,怕是此时昏的感知都不太灵敏了,她觉得自己真好笑,就真的低低的笑了,笑出了泪,曾经她是个多么胆小怕疼的爱哭鬼啊?她觉得应是曾经自己生活在师兄师父们的庇护下太安逸了,不曾受过这般苦,此时竟是委屈、无助又绝望,真是一点也不坚强。想着又是滚下泪来。

    她闭了闭眼,缓了会力气,睁开眼坐直了些,背部的伤不太好处理,首先取箭便只能硬生生的拔了。她左手从右肩伸过抓住箭柄,狠狠一扯,带出一串血珠,她闷哼一声,皱了皱眉,脸色更白了几分。

    褪下右肩处衣物,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好似她雪白如玉的肩膀上画了朵妖艳的红牡丹。她从腰间布袋掏了个小瓷瓶费力的接了自己一小瓶血,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血宝贵,真是难得,“这次瓶子居然准备小了。”她自然自语,还轻笑了一声,因为想起了无尘,“要是你在就好了,师父师兄就不会死了,我定也不会受伤,你总那么护着我。”鼻头一酸,忍了忍没流下泪来,又缓了缓力气。

    从布袋摸出止血伤药给自己撒上,简单的包扎了下,拉好衣服,额上有细密汗水,没有多余的力气擦,寒冷的冬日,能热成这样也是不易。喘了几口气,闭着眼睛在布袋里又摸了一阵,摸出一个瓷瓶缓慢的打开倒出几粒药丸,此时双手竟然如千斤重,艰难的抬起送入口中吞了。

    她闭着眼睛想,自己的血对于别人是剧毒之物,不知道自己喝了会怎么样,她这么想着就真的摸出那个热乎乎的瓶子喝了一点。顿时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好似伤口都不那么疼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昏睡之前脑中还在想,自己果然是个稀罕物种,怪不得别人都想研究,就连自己都想研究研究自己了……